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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一声清咳,曲老背着手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两人不约而同起身。“爹。”“曲…”徐靖云嘴巴微张也要行礼。曲老又咳一声,摇手,对他笑,“曲什么,你也叫爹得了。”两人四目相对,曲同音噗嗤笑出声,徐靖云尴尬得脸都要烧起来,内心犹疑了那么一下下,还是乖乖地低唤了一声爹。曲老满意得不住点头,指指座椅示意二人落坐。显然曲老是带着事来的,没一会儿就说到正题上,“前儿个有人夜闯刑部大牢,这事,可解决妥当了?”曲同音没立刻答话,一旁徐靖云竖着耳朵默默关注。曲老接着又道,“听赵公公说,肖何肖统领无故失踪有些日子了,底下人没了主心骨都乱了套,皇上国事繁忙,你们一个掌管刑部一个提领大理寺,难不成要礼部户部的大人去找肖统领?”两人相视一眼,皆同时低下头,无言以对。“人可以慢慢找,”曲老爷子表情略显严肃,“皇宫的戒防不能乱。”“是,儿明日便奏请皇上先择卢克接领禁军,他做左护卫也有好些年头了,想必担得起这重任。”曲同音这么会儿已经有了主意。曲老爷子思忖片刻,点头表示赞同,再唠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便离了去留二人独处。“真有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各自沉默一段,徐靖云先开口问道。“几个小毛贼,毫无计划毫无章法的劫狱,并没什么损失,不提也罢,以后加强戒严就是了。”曲同音说的云淡风轻。转而他认真地看着徐靖云,墨黑的瞳仁闪现一抹狡黠,“你说,把这事推到肖何身上如何?”徐靖云先是诧异,这个做法有违他刚正不阿的品性,可转念一想,那肖何谈不上jian佞,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倒是做的淋漓尽致,于是心一横,“我觉得…可行,但是应该不会害他性命吧?”“顶多举国通缉,仕途是毁了,至于性命,就看他是否足够聪明了。谁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无缘无故失踪,也很可疑不是么,而且,他害惨了文公子,咱们也算假公济私一回,替文公子报仇雪恨呐。”这理由徐靖云不得不服。次日早朝,曲同音便把这事给办了。果然龙颜大怒,通缉榜文转眼就像雪花一般飘往各地。事情顺利心情自然好,自然值得庆祝一番。午后空闲,二人不辞远途,乘车去往点翠楼小坐。炎夏虽热,但楼阁窗外,寄语江岸杨柳依依,江水泊舟金光粼粼,景色倒也别致,足以赏心悦目。马车停驻。徐靖云却在楼外止步,眼神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曲同音顺着他望了一眼,乌泱泱人头攒动,没一张熟悉的面孔。“见着熟人了?”顶着大太阳他忍不住发问,但也没着急走。“许是认错了。”徐靖云顾自摇头。曲同音随口问道,“谁呀?”“还记得我曾经交给你们刑部一个嫌犯吗,交结时被他逃了那个。”徐靖云回答得认真。曲同音一愣,“你记性倒好,我早忘记他什么模样。”“赫平章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若真是他,找他问问兴许能有突破。”“你这是病急乱投医,他一个市井混混,赫平章什么人,怎会认识他。”曲同音被晒得睁不开眼,眉头深蹙,两只手一起也挡不住光线。“你说的是。”徐靖云见他这样难受,忙自动认同了他的观点,只把人拉了往阴影地方走。这厢曲同音心里暗暗得意,转移徐靖云的注意力实在太容易。“两位请好。”这冷漠的招呼声还不如没有,声音的主人便是点翠楼文老板,一副生人勿近见而远之的表情。“老规矩,一壶铁观音。”曲同音只当没看见,径直往楼上去。“楼下空得很,干嘛非去楼上,就坐这儿吧,风景也好的。”文曲跑出柜台,急切得晃手招人过去。曲同音奇怪了,老板今日的表现很可疑,楼上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这么想着他也不管文曲在那头跳脚,三步并作两步噌噌上了楼梯。果不其然,原本一览无余的二楼,居然用屏风隔开了间茶座。屏风上两个朦胧的人影正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曲同音忽然大悟,莫非……他绕过去,脸探进屏风后一看,立马呆怔住。正是渊澄和文公子二人。文公子一身素简绸衣,长发披散,青灰色发带随意撩了两侧鬓发束在脑后,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稀微半遮脸庞。他惊骇的是,不知何故文公子显然毁伤了左眼,独眸中那一道目光淡淡瞥他一眼,竟让他后背生生起了一阵凉意。同样震在原地的还有徐靖云,眼也不眨地看着文无隅,嘴唇翕动却是半字难出口。“不是我没拦,是他们自己闯上来的…”终于有人打破这莫名的尴尬,追上楼的文曲弱声弱气地解释道。渊澄抬了下巴,意思他可以退下。“许久不见。”文无隅不清楚此二人缘何这般看他,出于礼节他先行道了句问候。第80章一行就三人,天明之时低调进了城。看样子王爷并不打算回住王府。今次踏入京城倒不至于恍若隔世那般苍凉,不过是再次见文曲颇让他嫌弃,那厮支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许是被他瞎了只眼的模样吓的,也或是打心底惧怕王爷尊容。于文曲而言,生死这件事完全在他所能思索之外,尽管曾历经天灾命悬一线,尽管曾目睹人头落地鲜血飞溅,他只是心里知道怕,知道有多远避多远,仅此。这样的人,不让他好好活着岂不是作孽。所以踏进点翠楼起,文无隅仿佛看不见这厮,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刻意营造的冷漠,到底让文曲伤了心,收到王爷示意,毫不犹豫便跑了。“坐。”曲同音和徐靖云惊愕的模样,让渊澄口气颇为不善。二人识相,立刻变了脸,轻手轻脚走进屏风后落坐。而后是一束束茶壶出水的声音,沉默此间流转。相去无多日,有人兀自逍遥,有人面目已非。楼外长街嘈杂,楼里还算清静。忽然猇声狺语大作,两商贩嚷架,言语之恶毒,当真污人清听。没多久总算有人劝架,声音渐渐模糊,楼阁里这才重回清静。而这四人一个比一个有定力,连喝茶也没发出丁点声响。等到茶壶见底,再倒不出一滴水,曲同音终于抬头,打算喊小二添茶。话尚在肚里,那边渊澄开了口,问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