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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你可要去看看文曲?”另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文无隅,只见他依旧微垂着眼,淡淡道,“不用。”却又抬起脸来,目光穿过屏风落在不知哪个角落,“吾去窗口站会儿。”说着便起身,刚走出屏风,他回过头看了下,“王爷不差连齐跟着?”渊澄闻言,脸色忽变,呼吸也重了,低沉沉唤了声连齐。紧接连齐从角落圆柱后现身,跟着文无隅走向最远的一扇大窗户。曲同音筹措着寻个什么借口支开徐靖云,而徐靖云正犯难自己该不该回避,为何要回避。“朝中可有大事发生?”渊澄擒起杯盏,俄而啪一声又按桌上。杯子里哪有茶水,毫无疑问他是为此而生的气。曲同音摸摸鼻子掩饰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心里很有分寸,自然不敢明着笑出来,“肖何失踪算不算大事?”渊澄狠狠斜他一眼,“算不得。他在我手里。”曲同音一愣,和同样讶异的徐靖云下意识地互看一眼,“还是…活的么?”“活的。”渊澄双手抱胸,瞥眼屏风,只能看见两个虚影。“今日早朝皇上下令举国通缉肖何,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他?”徐靖云难得接话。他当然想不到肖何被抓的真正原因。渊澄哼笑一声,“你们说他该不该死?”二人相觑,默契地点头。渊澄笑意渐展,“回头了结他。”小顿之后他又对曲同音道,“今夜我要去一趟刑部大牢,当值的衙役换上自己人吧。明早我将启程下江南了,有事传书给你。”曲同音会意,默默应下。徐靖云茫然不解此二人说的什么暗语,却不好当场发问,曲同音看出他满心疑惑,只能咧开嘴,充满善意得冲他一笑。这厢伫立窗口看风景的文无隅,忽而回身走前几步,向连齐招手。连齐不明,却还是听命上前,五步之外他停住。但文无隅未停,一把抓住他衣领,身子压近,对他耳边低语,“你会不会水?”旋即松开手,浅笑,款款走回窗前。连齐惊呆,自动后退两步。还没等他回神,文无隅已经双手撑窗沿,没有一瞬的迟疑,纵身跳下窗台。五丈之下便是寄语江,水宽半里,深浅未知。屏风轰然翻倒,三人追出只看见连齐纵身一跃的背影。文曲打楼下上来,巧地正见两人先后跳下窗台,手里提着的茶壶,哗啦摔碎一地,凶猛地扑向窗口,呼天抢地,“救命啊!主子、主子跳河自尽了,王爷,你快下去救他!”渊澄一把将他拽开,施力起跃的一刻他顿住了,缓缓松开手,定定望着平静的江水,眼底却暗潮汹涌。不一会儿水面浮出人来。渡船摇摆,船桨荡起阵阵水波。涟漪碎金光。谁说文公子跳江自尽,他还尚未见到日夜苦盼的爹娘,轻易死不得。那文曲还在跳脚要舍身救主,幸亏曲同音拽得紧,他愤恨,偷偷拿眼瞪渊澄。“王爷也不会水。”曲同音适当解释道。文曲气愤难平只能忍,扫开曲同音双手跑下楼去。文无隅会水,小时候失足那次让他长了教训。他憋住气,一直下沉,沉到看见潜下来的连齐,才灌了几口江水。连齐一只手臂圈住他颈肩,另一手划水往渡船游,心悸同时也松了口气。文无隅揭开眼罩,将色白而浊的眼睛曝露在眩目的阳光下。“连齐,吾只问一句,望你直言。”他悠悠看天,全不似溺水状。连齐回过头,看见那只盲眼,慌忙移开视线,却不回应。“吾师兄,谢晚成,果真安好?”连齐游水的手停滞一下,片刻后他道,“书信是他亲笔。”“吾认得他的字迹。”连齐默了一会,“无人威胁他,也无人监视他,他是自由的,王爷未曾欺骗你。”文无隅放眼望向远处。水上楼台,人影虚朦,摇摇曳曳。他的眸光也随之黯淡。江风迷人眼。个中滋味千百般,他无暇体会,热心的船夫们已近身旁,合力将二人拖拽上船。第81章谢晚成去了哪?在京城某间屋舍,正与赫平章双双把伤养,可怜祁天拖着病躯三伏天出门抓药,回屋还得伺候二人。他全未想到文无隅这么快回京,更不知他隔日又将离去。此乃后话。夜幕将临。连齐带来府役的消息,和叔病势严重,恐怕撑不住几日,希望再见渊澄一面。他一生忠诚效命。渊澄少时回府,曾多次助他化险为夷,为防钟氏皇帝起疑拿他刑讯,又不惜自毁双耳,十几年独来独往,俨然已变成真正的哑巴。齐明秀藏在王府数十年未有任何闪失,和叔功不可没。如今寿将尽,渊澄伤怀,当下便携文无隅赶回王府。留他在小筑,自己前去和叔寝屋。连齐未得命跟出一段。“你,”渊澄迟疑了下,还是道,“你去看着他。”其实连齐心中不安,才跟了出来。四下无人,他单膝跪地,将头埋低,“主子恕罪,文公子他、他假意落水,是……”渊澄扬手打断他,“不用告诉我,回吧。”言罢匆匆而去。连齐沮丧不已,又跪了会才起身。病榻之上和叔形容枯槁,双目深陷,空洞呆滞的眼在看见渊澄的一刻,陡然放光,艰难地挣扎着上身欲施主仆之礼。渊澄急忙阔步走到床榻前,扶他靠坐床头。生老病死,时至则行,不论贫富穷达,概不能逃。“和叔,宽心养病,别多想。”渊澄眉眼含笑安慰道,屏退了左右。和叔回笑,笑得苦楚,双手合并微微弓腰作揖,垂拉的眼角稀微泛泪光,“老奴行将就木,这辈子…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主子你。”他比划着,嗓子里发出破漏的嘶嘶声。渊澄按住他双手,“和叔言重了,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为我们家劳心劳力,我谢你还来不及。”和叔益发笑得苦涩,不知不觉浊泪横流,挣脱出双手,执意要说未尽之言,“有件事老奴万万不能带进棺材,否则九泉之下无颜面对老爷,老爷和夫人,必定怪罪老奴,拔舌剖心也不足以谢罪…”“没人会怪责你,形势既成定局,换作谁也无能为力。”和叔惊诧地睁大了眼,干枯的手不停地颤抖,零零碎碎地比划道,“你,早已,知晓…”渊澄点了点头。和叔一颤一颤地继续手语,“那年中秋,皇帝走后,便有侍卫禁军潜伏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