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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看过近处两具尸身还有柜台处那两具,视线逐渐抬高,慢慢看到封平平的脸。他看了好一阵,像是沉吟许久思绪不绝,末了,又跟封平平笑了笑。他笑得毫无芥蒂,毫无机心,毫无防备,好似一位旧友般亲切,也关切。他笑得很好看,好看得让人看一眼都不再想其余。封平平提着断刀闪身到了他跟前,刀锋及颈,他没躲没挡没动过。他腰间也挂得有刀,乌柄绛鞘,看起来是一把好刀,只有些破旧,原本镶金嵌玉的几处都抠了出去,残余一些凹痕。他一根指尖都没有近过刀,周身无一丝杀意,更无一丝战意。“初六。”他笑看着封平平,叫道。封平平横着刀,稍稍施力迫得他接连退步撞到一侧墙上,却也没有立下杀手。“初六,你不记得我了?”他喉咙在刀下轻缓起伏,隐隐擦出一道痕迹,却仍是好声好气地问道:“我是你初五哥哥,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嘴笨,叫得跟‘猪锅锅’一样,让你叫五哥还是叫成‘五锅’,怎么教都是‘锅’。那时候咱们连一口锅都没有,你成天饿得嗷嗷叫……”封平平右手断刀轻送,打断了他叙旧言语,刀锋抵得他绷紧了喉咙,屏着息,仰着头,后脑勺埋进墙上挂的一张黑熊皮。封平平左手弯刀紧跟着在他身侧划过,这一回没有杀人见血,只是把他身上棉袍连同腰带挑开一道破口,跟着刀锋斜转,刀尖贴着皮rou旋出一片片厚薄衣裳、一簇簇棉絮,袒露出侧腹肌肤以及肌肤上的掌印。一个深紫发乌的掌印浮现在肋下,五指纤纤,是个女人的手掌。封平平弯刀反扣,食指指尖伸出去按在掌缘,陈年旧伤,伤处肌肤色泽狰狞,边缘粗硬,掌心倒软滑,触摸起来隐隐有些异样。手指用力摁下去,听见他呼吸微微粗重一些,像是还会疼。“看好了?”他仰着头笑,断刀险些割进脖子。封平平抬眼看他,左手收刀,右手也去了一些力道。断刀若即若离架在他颈中,他视线从半空落下来正对着封平平,笑容稍敛,轻缓说道:“初六,是我。”“你叫什么?”封平平闷声问。“我还担心你哑了,原来会说话,还长这么大了。”他又笑起来。“你叫什么?”“初五哥哥。”封平平手腕微抖,又把刀往他脖子抹。他一手提着腰带想把割烂的棉袍捂回去,一手轻捏着刀刃,喊道:“告诉你,告诉你!让你放心。大名叶尉缭,取自兵书,小名初五,取自生辰。你大名叫封平平,平平不是我取的,小名叫初六,这是我给你取的。信了吗?用不用我告诉你你几岁还在尿床?几岁还穿小姑娘衣裳?几岁识字?几岁会数数?几岁让鱼鹰叨了屁股哭鼻子?几岁吃鱼卡了鱼刺又哭鼻子?几岁换第一颗牙还是哭鼻子?”叶尉缭越说越是好笑,封平平越听脸色越是不好,绷着脸,眼神愈见凶恶。“初六你眼睛好红,还有肩上的粉末,是中了毒烟?死在那边那个是窦上人吧?他原本用的铁杖盘着双头大蛇,蛇口藏毒,现在光溜溜一根杖倒还是有毒,真恶。你忍着别哭,蹲低,脸凑过来让我给你瞧瞧眼睛碍不碍事。”他举手就要捧住封平平的脸,封平平退后一步躲开,用断刀指着他追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怎么认出我?”“我也没想到这次能找到你,意外之喜呀!我找了你许多年,问了许多人,去了许多地方,次次都扑空。月前我听人说起在这片山里见过跟覃中吕形貌相似的人,我就找来了。天冷,走得慢,让你等久了……”封平平听着,看着他发际眉间的风霜,垂眼扫过他脚下的鞋,真的跑穿了,鞋头烂着洞,一根半根脚趾探出来,冻得见紫。“……我一看就知道是你,虽然你还在我眼前的时候总吃不饱饭又瘦又小跟个皮猴似的,脸还没我巴掌大,现在倒长得比我都高了,但是样子都没怎么变,眼睛细长细长的,鼻子挺挺的,下巴尖尖的,最主要还是这么满脸不高兴,小臭脸。臭脸小初六,又生什么气呢?气我?想让初五哥哥怎么哄哄你?”叶尉缭歪着头笑,伸手探向封平平肩头,轻轻拍落。封平平一甩手挡开他手臂,收了刀,转身往铺子里间走过去。“初六——”叶尉缭在身后叫着,封平平头也不回。安老板一家人都在铺子后头住着,之前窦上人先出来,同伙两人耽误了一些功夫才从里间出来,安老板的亲眷多半也是无幸。封平平提着刀把里面几间房都看了一遍,老板娘在灶间,火已经从灶下引出来烧了半个屋,隔着浓烟看见有个人形动也不动躺在那里。两个孩子死在厢房,小院倒着个老人,处处都有泼洒的火油气味。那三人不止要杀他,还要抹除杀他的痕迹。天色已晚,左邻右舍也有生火做饭起了炊烟,一时无人察觉,到火势蔓延出来早晚还是会被发现,不能再留。封平平即刻回去前面铺头,叶尉缭裹着黑熊皮蹲在窦上人跟前,正查看那根毒杖,听见封平平走回来,抬头问:“眼睛真不碍事?我搜了搜,他身上也没带着解药。”封平平眨了眨眼,眼睛湿漉漉的仍有些刺痛,也没大碍。叶尉缭笑笑,转回去看着尸身,道:“窦上人窦晏专门换了无蛇的铁杖,难道毒烟也弱了?那边死在下头的叫赖闻道,原本使流星锤,换了软鞭。叠在上头的司徒允贵是使剑的,巴巴地拿着不趁手的刀来对付你。他们三兄弟心狠手毒杀人无数,这一回这么遮遮掩掩,多半有古怪。”“你认识他们?”封平平问道。“我原本认识他们,现在却不一定了。”叶尉缭笑着摇摇头,托着窦晏血rou模糊的脖子把脑袋偏过去,他耳后颈侧纹着齐齐的三根竖线,被一刀从中划断。“初六你这招式真是,这般凶险,覃中吕教你的?”叶尉缭抬头看他一眼,封平平闭口不答。叶尉缭摇头笑笑,站起身走到叠在一起的两具尸身跟前,翻看颈侧,果然都有那三根竖线。“有些年没见过这样印记了,想不到他们还在找你,阴魂不散……咱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叶尉缭看向里间,问道:“他们已经放火了?”“嗯。”封平平站到他身后,点点头。“那咱们快走。”叶尉缭正要起身,封平平伸手搭他一把,他笑着握上来。封平平左手拽住他,右手断刀挥下,反转刀柄敲在他后颈风府xue。叶尉缭猛然向前跌出去一步,强撑着扭头看向封平平。封平平抬手在他大椎xue又补了一记,他这才沉沉倒地,没了动静。店铺里间着火的烟气大片涌来,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