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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和潘江一脸失色,战战兢兢下水去捞,卫珉鹇还有一点儿气,奋力把自己的脑袋转过来朝着他们,一只手松松得抓着潘江的袍角,她这伤得不轻,整个人奄奄一息地:“和你们王爷说.......本宫答应他了......”说罢头一歪,整个人沉进了水里。“啊——”陆海受了好大惊吓,潘江则一屁股直接坐水里去了!永安河是条重要的大河,据说远远地能通到运河里去,岸边的平头百姓可不知道能不能通到运河里,只知道这永安河另一头连着宫里的大湖,是有福气的一条河哩!卫珉鹇则觉得永安河可能生来是克她的,她火命,怕水。溥善寺坐落在永安河西岸,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平日除了西岸的平头百姓鲜少有人来,香火也不是很旺盛,很安静。主持慧光大师是个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和尚,刚带着几个徒弟做完晚课,山门被砰砰砰直砸,有小和尚去开,从外面奔进来三个男人,为首那个一身白衣,怀里还抱着什么,是个声音洪亮的:“大师,大师救人啊。”这喊得没什么诚意,慧光大师走上来看这人还是个熟面孔——是在护国寺‘祈福’的那位北廷王爷,护国寺的方丈说来和慧光还是师兄弟,他与这王爷算是有几面之缘:“阿弥陀佛,王爷夜半而至,是......”北堂曜一身白衣微湿的,手下两个更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但是笑得挺开怀:“大师,溥善寺的福气到了。”他怀里抱着玄衣纁裳,从里头漏下来一只玉白手臂,慧光大师看得一惊:“这......”卫珉鹇打小是个身子好的,和她那些个姐妹孱弱样子不一样,她会一些防身武艺,不多,撂倒三四个大汉不是问题,所以这还是她长到快十五岁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又被河水泡了大半个晚上,血都流不怎么出来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开始发高烧,眼看小命都要保不住了。慧光以前在大庙的时候就是司药的和尚,赶紧使了药来喂,只是身上的伤口也要包扎上药,整个溥善寺都是和尚,他们三人也是男子,他倒是为难了,北堂曜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小王去请一位来,万请大师慈悲,别让她就这么死了。”下半夜几人才回来,带回来一个身手矫健的女侠客,这女人是个冷面的,给卫珉鹇换了衣裳上了药,话都没多说就走了。北堂曜背着手站在天王殿外,忙碌了一宿,天边已经微微发白。“怎么又没死啊......”陆海捧着姜汤呼噜噜地喝,心说他们家主子怎地老是诅咒这六殿下去死呢?关键是,既然要她死,又为啥老救她呢?第十二章到了快傍晚卫珉鹇才悠悠转醒,庙堂的檀香香气闻着安神,她身上痛得很动弹不得,睁着眼睛望向禅房有些破败的房梁屋顶,她这高烧烧得狠,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转得也慢,倒是北堂曜又端上来一碗苦汤药见她大睁着眼小小地被吓了一跳:“哦?六殿下?”卫珉鹇眼神一转,分了个眼神给他,他们算来这是第四次见面了,每次都不算很愉快。“本王的常随午后回行宫报信儿了,想必晚一些便有护卫来接你回宫,留给你我二人的时间不多了。”“??”北堂曜凑上前趴在她床边:“六殿下啊.....”“您做什么......”她这一张嘴把自己吓一跳,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卫珉鹇遥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又看了一眼北堂曜。北堂曜跟着她看了一眼,显然没懂她的意思。卫珉鹇:“......”莫生气,小命重要......奉康公主自暴自弃地说:“王爷给本宫倒杯水罢......”“行。”其实北堂曜是个活泼性子,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掩藏这一副高深莫测面孔下的竟然是个跳脱的,北堂曜端着粗瓷茶杯凑到她唇边就倒。卫珉鹇:“......”他怕不是想淹死她?“扶本宫起身......”北堂曜暗笑,也算听话,把她稍微扶起来,背后垫了个枕头,她腰上还有伤,这一下让他弄得龇牙咧嘴的。他把水杯凑到她嘴边,卫珉鹇是真的渴了,低头小口小口地喝,乌鸦鸦的脑袋,看得崇云王挺感慨,有点像他在护国寺‘祈福’的时候在后山养的那窝野猫,其中那只花斑的后脑勺就是这样的,圆滚滚,毛茸茸。于是他的另一只手就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卫珉鹇:“......”莫生气......莫生气,为了这点小事,不至于......不至于......北堂曜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床边:“殿下在水里的时候说了从了本王。”“???”这话听着怪诞。“不知殿下何时兑现诺言?”他微笑,一脸希冀。“……王爷面孔如此之多,本宫一时倒是有些怯怯,合作的前提是坦诚和信任。”他说那事牵扯太大,所以上次二人并未谈拢,不成想他真有这个本事回到上京来。北堂曜看着是个玩世不恭的,一双桃花眼眨啊眨:“殿下身边危机四伏,和小王合作,有利无害。”卫珉鹇凉凉地看他:“做生意也得有筹码,王爷的是什么?”他一直双手拢袖,卫珉鹇见他平时就总是这个姿势也没在意,没成想他打开手,五个指节是修长的很,手心里的是雪白的,当中躺着的,是一只翡翠飞鸾的耳坠。“你......”她惊疑不定,北堂曜修长的指头把玩着那只耳坠,“蕙长公主原来和殿下有关。”这个有关当然不是明面上的姑侄关系,这翡翠飞鸾耳坠五月十一夜里掉在了宫外,常鸿禧拿出一只却不知另一只去哪了,她一直在想另一只在哪里,没想到在北堂曜手里。她收了调笑,脸上严肃起来。北堂曜轻笑:“殿下不必紧张,常鸿禧不是本王的人,这只耳坠是当晚手下捡到给本王的,想必另一只则是让常鸿禧背后的人捡了去。”“王爷知道常鸿禧背后的是谁?”“殿下不也知道吗?”他们两个都不是表面的样子,好比他不止是个绣花草包的质子王爷,她也不止是禁宫里娇养的公主——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开始顺着根掘进,他倒是意外地知道了许多有趣又有用的事情。若卫珉鹇没有料错,常鸿禧背后的应当是江昭媛,这答案也不意外,常鸿禧的生母就姓江;只是江氏,翡翠飞鸾......若是她拿到了翡翠飞鸾,凭她的性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