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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一个APP,他看了眼上面移动的小红点。和小蓝点。——距离八十米以内。首医大第三附属医院。他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顶上一层又一层的旋转楼梯……脑科,外科,眼科,骨科……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撞了他一下,手机被撞到了地上,她赶紧捡起来,继续打电话:“陆医生,你快过来一下,这边差人手,有个女明星拍戏被车撞了,急诊室的程医生去抢心外的人了,现在闹得人仰马翻的……”*讯光大厦。向舟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手里拎着一个黄色文件袋走进来,面色严肃地跟沈劲汇报:“沈总,沈崇礼派人送了份文件过来。”沈劲掀了下眼皮:“什么文件?”“不知道,沈崇礼的秘书传话说,他让您亲自看。”向舟把文件袋递过去。沈劲皱皱眉,接过来,把文件袋拆开。里面是厚厚一摞照片,他提起文件袋,往下一抖,所有的照片悉数散落在桌上——脸颊旁还带着婴儿肥的阮胭,并肩站在陆柏良身侧,双手比着耶……颁奖台上,陆柏良替阮胭发奖……实验室门口,一群博士生合照,陆柏良站在中间,阮胭蹲坐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张接着一张。每一张上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刺眼笑容。他从来没见她那样笑过。从来没有。他攥着文件袋的指节渐渐泛白,用力咬紧牙,最后,砰的一声,将它狠狠摔到地上。向舟见势不对,喊了声:“沈总……”“出去!”沈劲压下心中的震怒,从牙关里挤出这两个字。向舟默默退出去。片刻后,他接了个电话。“什么?!”向舟赶紧推开门,重新跑进来:“沈总,阮小姐出车祸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沈劲看了眼桌上那堆散落的照片……他紧了紧拳,又无力地放下。最后,他说:“知道了。”向舟有些急,这样子怎么追得回来人!“可是我听说阮小姐伤得挺重的。”“知道了。”沈劲似乎没有要去看她的意思。向舟叹了口气,往外走。沈劲慢慢蹲下身去,把那些照片一张接一张地捡起来。十八岁的阮胭和二十四岁的陆柏良,并排列在同一张相片里,那么般配。比B站上那些粉丝们剪的视频还要般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恍惚里,照片上的阮胭,忽地开口,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再也忍不住,整个人蹲在地上,感受到眼角有酸酸的湿意涌现。最后,他在那湿意涌出来之前,把照片放进西装口袋里。他叫住门外的向舟,“开车,去医院。”*阮胭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痛得快要昏过去。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她迅速地往旁边一避,整个人猛地撞到了旁边的石堆上。当场她就昏了过去。再有意识时,鼻子里已经充斥满nongnong的消毒水味了。她的眼皮十分沉重,睁不开,只能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一双温和冰凉的手,在她膝盖处轻轻按压。她痛得嘶了一声。接着,那手很快又收了回去。“我来吧。”是熟悉的、沙哑到极致的残破声音。她呼吸一顿。哪怕意识已经恢复,仍然不敢,不敢睁开眼睛……她怕,怕这声音只是一场幻梦。紧接着,有湿润的药膏被人轻柔地涂到她腿上。药劲却还是把她刺得生疼,她忍不住小声喊了句:“疼。”“忍一下。”这声音哑得过于真实,近在咫尺。她用力睁开眼——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像长夜里突然亮起的星辰,像沉寂了一个冬天的花木,万物醒来。三年了,再难,再苦,再痛,她一次也没有哭过,一次也没有。但在这一个瞬间,她再也忍不住,所有的情绪堆在一起,她流下了眼泪。“怎么哭了?”他温和依旧。她仍旧哭着摇头,说不出话。沈劲从楼梯口匆匆赶过来,站在门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阮胭一边哭着摇头,一边抬手摘下面前医生的口罩,她问他:“三年了,你躲我躲够了吗?”第33章他是替身【一更】“没有躲你。”陆柏良轻声叹口气,把口罩戴上。他躬下身,继续给阮胭的膝盖上药。“有点疼,忍一下。”阮胭吸了口气,才发现,眼泪已经猝不及防湿了一脸。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却又舍不得,转回来,看着他那双眼睛,问,“你,还好吗?”“我很好。”陆柏良把凉凉的药膏给她擦上去,末了又轻轻吹了吹,才抬眼看她,“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后,我就去了大西北,还去了西南,后来又辗转到皖南,还去你的家乡平水镇生活了一段时间。拿不起手术刀,我就换另一种方式行医,阮胭,别担心我,我过得很好。”“是吗?那,你觉得,平水镇……好看吗?”阮胭问他。“好看,山好水好,那里还有一个婆婆说,平水镇镇上最漂亮的姑娘现在去当大明星了。”他逗她。她却没有笑,眼泪反而掉得更厉害了。“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了。”“别哭,我也想你了。”他把药膏放好,像很多年以前一样,动作轻和地拍她的肩膀,然后拿起旁边的抽纸,替她把眼泪一点一点擦干。“阮胭,你现在很好,比三年前,六年前,都要好。漂亮,聪明,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人都喜欢你。我很为你感到开心。”阮胭轻轻摇头。“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他笑,发自内心的清风朗月,为她开心。阮胭止不住的眼泪,在他这句话说完后,再次决堤,哭得更凶了。“好吧,看来还是没有长大。”他无奈地伸手去抽纸巾,发现床头的抽纸已经用光了。他站起来,对她说,“我去给你拿纸巾,你先休息一会。”“可以不走吗?”她伸手,想去拉他白大褂的一角,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抽了一口气。陆柏良温声安抚她,“不走,我这次回临江要待很久。”阮胭这才松了手,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出了房间。陆柏良把病历本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