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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对上山前后的事记忆模糊,牵连到小时候的回忆都似有似无……想到这里不尽泪流满面,他直觉卢氏的话是真的!“阿弥陀佛——”一声清正的佛吟嘎然响起,拨开黑夜穿越而来。但见一个灰色衣和尚站在了卢氏面前,众人居然都没看见他怎么出现的。“女施主,别白费心力了。小鱼儿可不会干杀人灭口的事。”苏子鱼一见那和尚出现,便挥开奉毅的手,冲上去拉住他衣衫叫到:“师叔,你说什么叫小鱼儿蓬生麻中,不扶而直?!什么叫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色,兰可燔而不可灭其馨?!”“唉……该来的怎么都躲不过。”慧清见他伤心得这样,心痛不已。抬起苏子鱼泪光闪闪的脸说道:“恐怕你已猜到,师兄用大神通封过你的记忆。既到如今,我就替你解开你吧。小鱼儿,答应师叔,不论你想起什么都要坚强。”茫然中,慧清手上发出一阵灿烂的金光,绚烂之极却并不刺眼。宝华之中,有人感到温暖的光明,有人看到圣洁的莲花,苏子鱼却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过去:母亲教他背诵奇怪的古文;郑叔叔教他学拳脚功夫;他发现可以用古文替换郑叔叔教的行起口诀;红玉被大哥欺负;他用匕首划伤了苏秋的大腿;父亲过来阻止他们打架,替苏秋挡了自己一掌;两个月后苏卿怀“重病”至死,自己在庐山浑然不觉……“——啊!”他杀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爱护的父亲!苏子鱼撕心碎肝地惨呼一声,当初得知苏卿怀身死时也不及现在这样愧、恨、愁、怨一齐涌上心头,悲恸欲绝。“二爷,二爷……你不能这样,快冷静下来”奉勇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也看得默然掉泪。如果王爷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定不会放他前来长沙的。慧清悄悄发出一股指风,去点苏子鱼的昏睡xue。那知道苏子鱼居然避开了,疯狂一般冲出水竹院,冲过路面,路面尽裂,冲进竹林,竹枝尽倒,踏过院墙,强砖坍塌。慧清在后面边追边骂:“个死小子!几日不见精进成这样!”奉毅轻功最好,还能远远跟着慧清。飞檐走壁一路只见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看在奉毅眼中却觉得幽深凄凉,那个一脸笑容的孩子,今后要怎么办呢?追了一柱香的时间,已到湘江边,奉毅遥见前方的苏子鱼却一个趔趄差点跌下来,大惊失色道:“不可——”苏子鱼一个高高的跃起,重重地跳进滚滚湘江。三十一天不予寿(三)奉毅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跟着就要跳下去。不防慧清从岸边斜刺跃出,拦住了他:“不用慌,不用慌。”他越是悠哉悠哉地说,奉毅越是慌乱,人影一晃闪到左边,还没站定,慧清又拦在了前面。奉毅大急,也顾不得什么师叔师伯了,一掌向慧清推去。慧清挺着胸膛硬生生受了这一掌,身形连晃都没晃一下。奉毅一呆,没敢再动手,又急又怒道:“活菩萨!您究竟要干什么?”慧清抄着手笑道:“我不是叫你别慌么。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遇见什么事就往水里面躲。有一次他师父罚了他,全寺上下找了几个时辰才把他从水潭里拧出来。”他不慌不忙,拉拉杂杂地说着,把奉毅急差点跳脚,这是大河啊!又不是平静无波的破水潭。看奉毅咬牙切齿没有半点信任,慧清不高兴了:“好,好,你不相信就算了,我看你下水去能不能找到。我跟你说,小鱼儿内功大成,让他在水里安静一阵没事……”慧清转过头向水面望去,深邃的眼睛精光乍现,突然惊喝道:“糟了!走火入魔!小子你快下去把他拉上来。”奉毅急问:“在那……”里字还没出口,就被慧清扔下了河。奉毅心里本来有些慌乱,从空中入水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层气罩笼着兀自下坠,虽然目瞪口呆也安下心来。下降几十丈后,借着气罩的淡光隐隐见到了苏子鱼的影子。人说伤痛欲绝,可对苏子鱼来说却是伤痛不能绝。他身上背负着两位父亲的性命,此生此世怎有随便死亡的权利?但自己这样忘恩负义,丧心病狂之人,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转醒之后,苏子鱼没有睁眼。慧清和奉勇三人一直在他身边晃动,一会儿有人来搭搭他的脉;一会儿有人用温温的水为他擦拭身体;一会儿几个人又争吵起来,奉勇他们嘟囔着慧清过于大意,惹脑了慧清。“……哪有这么粗心的长辈,再高的本事也只能和二爷一个档次。”慧清气的跳脚。他这次是稍微托大,看苏子鱼内力精进又惯于水性却忽视了他当时心态失常,本来心里也有些愧疚,被几个小辈一说却放不下面子,强着嘴喊道:“你敢对救命恩人这么无礼!”原来先前阮震来袭,虽然奉勇也有所准备无奈实力相差太大,要不是慧清暗中施以援手现在早已生死不知了。慧清突然拉出这个来说明白着就是挟人以恩,要在平日苏子鱼一定会跳出来嘲笑一番,当下却只看得见自己心里的阴云,眼前的嘈杂散得干干净净,天地间彷佛只有他孤身一人。不知什么时候,外头下起雨来,滴答滴答地落在檐上瓦上,屋里已经没了人声。苏子鱼心里转动着前尘往事,越想越是凄楚更觉自己罪孽深重,两行清泪顺颊而下。慧清原坐在榻边,一边说着话一边替他把泪水拭了“我知道你醒着,你好好听我说就是。这事本想等你心智再成熟一点再告诉你,不巧却现在被揭开来。你本是半个出家儿,应该心不依物滞于表象,现在却如此悲恋,看来这几年修行并不是真修行。你父亲送你来寺里也是白费了一番苦心。”最后一句又让苏子鱼一阵心酸,原来父亲送他入寺早已想到现在。“我也知晓你的想法。我且问你何者为罪?”“是知错而为!于此事上即便你犯了错,你父亲本人不以为罪过,你又何苦将弑父的罪过揽在身上。苏卿怀命损天年,与其说你害的,不如说是天不予寿,与其说天不予寿不如说己不存命。”慧清停住,想了一下还是接着道:“你当时不过9岁,习武不过3年,即使存了杀苏秋之心……那一掌打在苏秋身上和打在久经沙场的苏卿怀身上也不可同日而语。若说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我是不信的,为什么一味隐藏拖至损命却是我们一直想不明白的了。”这番分析终于让苏子鱼睁开了通红的眼睛,苦涩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喉咙还有溺水后的沙哑。慧清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脸微笑道:“就算我能知过去未来,也不是大事小事纤毫必现的。”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