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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却觉得忽然没有了立场和必要性。季风的手机在柳依曦手里,她此刻笑意盈盈的在他的房间里,像是一种无言的默许。都是他的默许。季风,你知道什么才会将我击溃吗?不是时间,不是距离,不是你白天我黑夜的漫漫隔阂,不是父母家人和全世界的反对,而是你像这样对别的女生的纵容和默许。那是你之前毫无保留给过我的东西,如今给了别人,是在我们过往和我死守的心上划了一道,鲜血淋漓。瞿清这段时间无数次想把这段话说给他听,却发现也许连说的必要都没有了。“麻烦你叫他醒来给我回个电话。”瞿清的手抠进手中的册子里,喉头依旧梗着那根刺。那边柳依曦温温柔柔的应:“好。”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眷。而且大气,瞿清想到她在季风的生日宴上,在学校的晚会上,清高优雅大方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里像是被挖空了,鲜血淋漓。“柳小姐。”这还是瞿清第一次主动喊她,不是像认识的老同学那样喊名字,而是客气而疏离的喊“柳小姐”,“你是重点高中教导主任的女儿,又和季家世交,也算有头有脸有名望的人物,应该不屑于当第三者。但是我还是多提醒一句,如果……你还对季风存了那种心思的话,为了你,也为了他的将来,别做让彼此后悔和怨憎的事。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大可以等我们分手。”瞿清想说,那一天也许就不久了,你好像要胜利了。柳依曦一怔,脸色有片刻难看,还没开口,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回头,床上的季风依旧是少年时期英挺干净的面庞,带着犹如神祇般不容触碰的冷傲,还有不健康的苍白。季风已经连续发烧一周了,却仍旧为了季家在海外的公司每天应酬。那不是他该过的生活,从前或许也不是他愿意接受的宿命和摆布。但是……柳依曦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苦涩苍凉。他现在会愿意接受宿命,无非是为了顺父母的意,早日达成他们的期许,从而手握筹码,为他和瞿清争取一个将来。季风的眉头紧锁着,像是有化不开的愁,可柳依曦知道,这双眼睛,在望着某个叫做瞿清的人的时候,是从怎么样的可遇不可求,到溺着化不开的温柔。她凭什么,把那样天之骄子的季风,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季风拉下神坛,让他坠入尘网,却还要锁着他的身体和心不肯舍予他分毫自由。凭什么?!想到刚刚瞿清对着她说的那番话,像是把她的爱恋和尊严按在地上践踏的话,柳依曦死死抓着手机,望着暗下去的屏幕,想要狠狠摔出去,终究还是忍住,只是低头,把通话记录删掉,让一切消陨。她轻笑了一下,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尔后缓缓靠近了那张床,眼底布满了柔情,带着温柔的情愫轻喊:“季风——”梦中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像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情境。他蹙眉沉沉呼吸一下,倏忽间抓住她的手。柳依曦一怔,脑内白了一下,看着少年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脸颊爬上了绯红。这是第一次,季风牵了她的手。以前合影的时候,爸爸看出她的小小心思,总是撺掇两个小辈站在前排,然后提议他们牵着手合影。那么骄傲的季风,那么懂事听话的季风,却执拗着,只这一件事,从不应允,更不默许,和她保持着那样疏离的距离。所有人以为他生性如此。不想,中途杀出个瞿清,柳依曦才像是被人当头棒喝,醒悟过来。如若真的动心了,又怎么会舍得止于礼貌的距离。可是她凭什么?少年漂亮的薄唇轻启,带着喉结的滚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手下的力道不肯松,微微拧眉,带了点孩子气的委屈,轻唤:“清清……”他说:“我好想你。你再……等等我,好不好?”那样温柔诱哄,甚至带了祈求的语气。短暂的梦后是现实的迎头痛击,柳依曦脸上的笑意一顿,很快神情复杂的皱起了眉,她深吸一口气,季风的手烫的厉害,她想从季风手里把手抽出来,语调放得更轻,像是诱哄。“季风,起来洗个澡再睡吧?你这样,会很难受,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季风却像是被她的声音惊扰了,皱着眉,幽幽醒来,眼底的迷茫和雾气散去,似乎是因为看清了对方是谁,一下子犹如寒冰沉到了底。他猛地甩开了柳依曦的手,眉头皱的更紧,倏地坐了起来,声音也沉了下去,像是带着寒气:“你怎么在这里?”柳依曦因为惯性,极其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手腕像是被绵密的针扎一般扭了一下。她疼得皱起眉,有些委屈地开口:“你喝多了,Andy送我们打门口。你还发着烧,我怕你太难受没人照顾,伯父伯母也会担心的,就……留下来了。”她把季风的父母都搬出来了,想到季风最近经历的事,有几分笃定他会纵容。柳依曦收敛起狼狈,缓缓起身,还在问:“会不会还是很难受?我去给你——”“滚。”少年清寒地开口。柳依曦声音僵了一下,似乎被他这个冷淡短促的字眼震到了,没有反应过来:“季风,你说什么?”饶是没有喜欢,季风向来也会对她保有基本的修养。季风长臂撑着床沿,头脑斧劈刀凿般疼,鼻息间满是陌生的女人让人厌弃的香水味,没有瞿清身上一丝一毫那种浅淡的像是花香又像是果香,还混合着点她常常吃糖的那种奶香气。没有,现在在这陌生的地方,一丝一毫都不剩了。他忽然没由来的厌弃着这一切和这样无能的自己,视线落在地上某一处,声音沉了底:“滚出去。”他的清清,他的清清最讨厌这些女人粘着他。而他现在连在她身边看她生气笑闹,哄哄她的资格都没有。季风单手扶住额头,酒还未醒,连日来的发烧伴随着欲裂的头痛,意识再度开始迷茫,眼底和心底满是苍凉。——陈安梨从床上摸下来的时候,就看到瞿清正埋首趴在桌子上。她的肩膀轻轻耸动着,不知怎么,在盛夏的尾巴上,显出几分萧索感。她有些担心,抬手轻轻拍了拍瞿清的肩膀,她却像是吓到了还是怎么了,猛地颤了颤,然后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清清?你没事吧?”瞿清摇了摇头,热意蹭了满脸,她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安梨,我冷……好冷……”陈安梨回看一眼空调24度的风,抬手就把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