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人生本来就是旷野啊!
“崇明,人生本来就是旷野啊!”
45. 厨房内的小插曲,除了夫妻二人外无人知晓。 南麓的天气越来越冷,天气预报里说,今夜有雪。 崇明和兰涧早早就回到了房间,兰涧在用ipad玩小游戏,崇明凑近了才发现,她在玩一个看上去非常“变态”的小游戏。 “要不要点一下神仙呢?”沉迷于连连看的孟兰涧浑然不觉崇明的靠近。 “这个是谁?”崇明看到她玩连连看都能卡关,忍不住出言提醒,“这两个不能消掉吗?” “这个是黛玉,那个是李纨!这两个怎么消除?脸盲吧你!”孟兰涧最终还是点了下提示,不指望崇明能慧眼识珠帮到她了,用掉一次提示后因为无路可通系统重新打乱了现有的阵列,兰涧啧了一声,“我就知道!” 崇明看到荧幕上花花绿绿的小格里的人像,被兰涧吐槽脸盲后不服输的心气儿让他也加入了战局。 这一晚,两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把一款名为“红楼梦连连看”的小游戏玩到老眼昏花,才恋恋不舍地熄灯入睡。 第二天早晨兰涧醒来,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差点以为自己昨夜玩游戏把眼睛玩瞎了。 “崇明崇明!” 正在剃胡须的崇明唇周沾着一圈雪白的泡沫,从洗手间急匆匆出来,“怎么了?” 兰涧看到他的“白胡子”,莞尔一笑,“窗外下雪啦!你的下巴怎么也下雪啦?” 崇明大步走到窗前,逮着孟兰涧就将泡沫往她脸上蹭,“是啊,我下巴也下雪了,来跟你打雪仗!” 孟兰涧也不恼,眉开眼笑地闪躲,崇明抱着她不依不饶地把脸贴过去,青柠薄荷的须后水味在她脸颊晕开。窗外在下雪,窗内人打闹。 “早上好呀!崇明。” “早上好啦!兰涧。” 南麓久违的雪天,让崇明和兰涧都心生欢喜,下午雪停了后,雪已经厚得快到兰涧的小腿肚了。铲雪车终于铲出了一条道路,崇明带着兰涧驱车前往深桦里看雪。 “这雪会不会很快就融化了呀?”兰涧有些心急,南麓不比北栾干冷,湿冷的天气雪化成雪水后就不好玩了。 “不会,天气预报说,这雪要下到除夕夜呢。”崇明看了兰涧一眼,见她紧张地握着安全带目视前方,笑着安抚她,“我们今晚就住在深桦里好不好?主卧的床单被套都是我们去的前一天莲姨刚准备的,刚刚出发前妈知道我们要去,也给我塞了一堆东西在后备箱。” “好啊,你上次不是说,冬天的深桦里特别好看吗?”兰涧回忆起他喝醉时的呢喃,便心生向往,“我们等等也来烤板栗好不好?” 崇明想起后备箱里的生板栗,蓦地笑出声,“说起板栗我就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来。” 孟兰涧脑子转得很快,接话:“也是跟你那位开发男性避孕药的发小有关吗?” “是,他叫谢南渡。” 谢家后院,熟悉的小烤炉,熟悉的板栗香,熟悉的谢南渡。 崇明悠闲地坐在兰涧边上用小刀割着新鲜板栗,谢南渡任劳任怨地给炉子煽火加温,他听到自家老婆又在讲当年他和崇明烤了一麻袋板栗吃不完,他挨家挨户送板栗,后来却被其他业主控诉他送的板栗吃了让人便秘的轶事。 他在两位太太和风细雨的嘲笑声中,超大声地冲二楼窗户喊道:“谢堂前!你臭屁放光了没啊?快来帮你兜兜叔吃栗子!” 不多时,窗内传来更嘹亮的一道清澈童音,“爸!我嗯嗯完了!我的小汽车呢?” “你那么多小汽车我哪知道你问的哪辆?你兜兜叔带着你兜兜姨来了,你还不快点下来看漂亮阿姨吗?” 兰涧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有些疑惑地问谢南渡的太太王细雨,“他说的兜兜叔,不会是……崇明吧?” 王细雨跟谢南渡青梅竹马又结婚多年,与他这位发小也甚是熟悉,她知道崇明的脾性,小名这种事他定是不愿假他人之口让他太太知情。王细雨卖了个关子,“崇明meimei不是快回来了吗?你到时候听到他meimei的小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兰涧脑海中闪过《麦兜兜响当当》的卡通联想,再看向崇明时,唇角憋笑的痕迹非常明显。 崇明昵她一眼,仿似在问,“你偷笑什么呢?” 兰涧笑着摇头,正要开口,谢家后院的小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灰红相间背带裤的幼崽雄赳赳气昂昂地在草地中央站定,他看到坐在他mama身边的兰涧和他爸爸身边的兜兜叔,刚刚还兴冲冲跑下来的谢堂前小朋友,跟兰涧对视的刹那有些害羞地小跑到他的兜兜叔怀中。 崇明掂了掂有些时日没见到的谢堂前,见他注意力都放在了兰涧身上,边盯着她看边问他,“兜兜叔,这个漂亮阿姨就是你老婆啊?” 崇明看了兰涧一眼,漂亮是漂亮,只不过还没有到做“阿姨”的气质。他摇了摇头,“她是jiejie,还不是阿姨。” “哦~”谢堂前人小鬼大地叫起来,“原来她是你女朋友啊!” 女朋友。 兰涧被这个词戳中,忍不住对谢堂前展颜一笑,“你好呀,你叫谢堂前对不对?我叫孟兰涧,兰是兰花的兰,涧是溪涧的涧。” “你可以叫兰涧jiejie!”王细雨在旁边教儿子记名字,“溪涧就是山间的溪流的意思。” “哇!那jiejie是开在小溪里的兰花吗?”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童趣纯真,兰涧听了很开心地道是,然后指了指崇明,“那你知道兜兜叔的大名是什么意思嘛?” 谢堂前摇了摇头,正要回答,鼻子痒痒的,“啊嚏——” 他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把他爹妈都吓了一跳。夫妻二人怕小朋友冻着,谢南渡扛起儿子就往屋里走,王细雨也跟着进门,偌大的后院霎时只剩下一把红泥小火炉,一对面面相觑的夫妻。 “要不撤了?” 崇明和兰涧是半路就被谢南渡拦下的,谢南渡又开始挨家挨户发板栗,崇明大老远看到他想要绕道,车轮却被他砸了一个雪球,只好把车停下来随他回家,把他没送出去的板栗复热,把他妈给他带来的生板栗去壳,顺便把兰涧介绍给他们一家人认识。 认脸和认门的目的达成后,崇明煞有介事地说,“反正你已经知道谢家大门在哪儿了,以后我们不愁填不饱肚子了。” “好。”兰涧点点头,“没想到我结了婚也还能吃百家饭,真不错。” “谢家掌勺的大厨做鳝鱼一流,下回来让他给你做,他还会一道梭子蟹炒年糕,你不是也喜欢吗?” 兰涧被崇明牵着手往外走,两家是邻居,但是两栋屋子之间相隔甚远。他们家门口那条路还没有铲雪,夫妻俩打算就这么一路闲聊着步行回去。崇明刚刚一直在烤板栗,掌心带着熨帖的温热,将兰涧的手也暖了起来。 兰涧听到“噗”的细响,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松枝被积雪压弯,白雪坠在了低处细细的枝桠上,不堪重负的细枝将那团软雪抖落到被厚雪覆盖的大地上,白雪融入雪白中,天地仿佛合二为一,唯有头顶的月亮等不及夜色,在薄雾中淡淡映照。 白桦林在更深处的山中,兰涧觉得仅是月光和白雪就已足够美好,她偏头对崇明说,“这画面让我想起张岱有一句写雪的话来。” 崇明不假思索道,“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 “哟,行家?”兰涧眉尾上挑,松开崇明的手往前疾奔了几步,她见到雪就想扑进去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脸朝下不好看,她是有家室的人,得更稳重些—— 崇明眼看着孟兰涧那个小疯子,转身面朝他后退几步,张开双手就往后倒下去。 “小心!” “唔!” 雪堆得再厚,也只下了一天一夜,还不够厚实,秋冬的草地也都光秃秃的,孟兰涧这一后脑勺栽下去,能不疼吗? 崇明疾冲过去,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摔疼了。 ——却被一团雪球迎面击中。 北栾冰天雪地中长大的孟兰涧,怎么可能比崇明这个没见过几年冬雪的南麓人没有防备。她用轻呼声吸引崇明注意,把人诱骗到跟前,狠狠砸了他一脸雪。 雪花像糖霜一样沾在崇明的脸上,这下可不止是下巴在下雪了。 孟兰涧肆无忌惮地轻笑起来,她趁崇明还没回神,又攥了团雪球,砸向他的同时,信口开河般说起道理来。 “崇明,人生本来就是旷野啊!”她一甩手臂,点点雪花挥洒在半空中,带着寒意扑向那个总是正襟危坐、总是端方骄矜的崇明,他身上被她用呆白的雪砸得混乱狼狈,他却只愣怔着看她笑意明媚地接着道,“所以不管我们再如何小心翼翼,也势必要迎来勇敢冒险的那一天。” 孟兰涧讲完想说的,拍拍屁股站起来,她在雪地里灵活得如履平地。崇明追上去,将她抱在怀中,兰涧以为他要亲自己,下一秒—— “啊!” 冰冷的雪球从衣领掉进脖颈中,孟兰涧被崇明报复后气得跳脚,大战一触即发。 “嘭!” 崇明的后脑勺被人精准打击。 “谁敢偷袭我?” 崇明怒不可遏得转头,却看到一个穿着雪白长毛大衣的年轻女孩昂着尖俏的下颌,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了他和兰涧玩闹多久。 “当然是本小姐了。” 都不用看清来人的面容,崇明便由怒转喜,伸手接住像一只小麻雀扑棱着翅膀似的扑过来的女孩。 “欢迎回家,我的大小姐!” @作者君:写得太开心了不小心又写了3k ^o^ ///以下是一则本人三次元短打分享/// 朋友:喜报,今天下雪了。 本人:窦娥转世投胎到加拿大了。 过了会儿码字到一半的人突然回神:太可怕了,我刚刚好在写小说里的第一场雪诶,你们的雪不会是被我写出来的吧?神笔TTTT。 朋友:那你给我写点钱吧,发财,暴富。 本人:说起这个,昨天俄罗斯室友突然给我传了张图说她想纹两个中文,问我这是不是代表财运,我看了眼前一黑。 朋友:有钱?暴富? 本人: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