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不正经的船
或许他该下去冷静冷静。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他不是想寻死,闭了气,哪怕一个月后飘上来也死不了,就是皮肤可能被泡发,变得很丑。 当然,这些网抑云不需要告诉松田阵平。他埋在对方肩窝开了个不大恰当的玩笑,“古代女子失了贞洁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会以死明志,我当时一时想不开……”话还没说完后脑勺被重重来了一记, “嘶——这么用力打我。” “让你胡说八道!”松田阵平十分生气,“现在是古代吗,一脑袋封建糟粕,是从墓里跑出来的老古董吗你?还以死明志,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会被骂死。 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人有权力随意剥夺,包括自己,只有活着才能创造价值,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人活着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正因为这样才要更加努力啊,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说,不准随随便便想不开,听到了吗!” 他现在听到死字就生气,他只想他的小毛利好好活着。 或许是毛利景本人比他还计较“失身”这件事,也或许是怕这个刚从水里捞出来本就抑郁的家伙再想不开,松田阵平并没敢表现出太多异样,两人的相处一如从前,除了在某些方面。 “说……我和他谁能满足你?” “啊……当然是……你……” “我的欧金金和……他的比……谁更大” “你……真的……”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毛利景也有意识的疏远了诸伏景光,一个月里只在会社开会时见过几面。 直到这一天。 “商会请柬?我不记得行程计划里有这么一向。” 请柬上写着邀请他在三天后于某私人码头和各国商业新秀一起参加豪华主题邮轮七日游,名头听着很响。 请柬镀着深蓝色天鹅绒,封面还撒了细钻,奢华讲究扑面而来。 “这个聚会是组织高层举办的,为的是筛选一批有价值的会社进一步合作,当然,明面上是合作,实际上最后大多会被他们控制。 组织养着许多实验室,军火装备,需要大量的资金,乌丸集团明面上的账目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都是改名换姓过得企业,公安已经打掉了一批,组织现在需要吸纳一批新鲜血液,而且暗地里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企业充当他们的爪牙,这次聚会是个难得的机会。” 诸伏景光找出一份文件,把电脑放到毛利景面前继续解释, “这些是聚会邀请的企业名单,除了霓虹本国,东南亚、欧美的也有不少,我得到消息组织对这次活动很重视,某位高层甚至是boss都可能会到。这次聚会有个规定,企业的一把手必须到场,否则自动视为弃权,所以我们想要去必须得到社长你的同意。” 毛利景还是有些不理解,“我们会社最近虽然动作大了些,但说到底只是个没有上市的金融小作坊,怎么会被乌丸集团看上。” “社长,您是不是忘了,最近我们做空的好几家会社背地里其实是乌丸家的。” 毛利景想起来那几个产品出问题的倒霉会社,哦,还有几个社长死了股票不稳的会社,他们的确从中没少谋利,但是……他也不知道那是乌丸集团的手下啊,藏的可真深。 他只是在那些倒霉会社邀请毛利侦探时提前做了个准备而已。 如果知道……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还有会社名下的那座黄昏别馆,其实最开始是乌丸前家主乌丸莲耶的私产。” 提起这个毛利景就生气,黄昏别馆是他们会社一个傻白甜高管被那个缺德侦探朋友忽悠着花了两亿美金买下的,缺德侦探拍拍屁股卷钱跑了,他的会社差点破产。 两亿美金啊,整整三百二十亿日元,一瞬间他的会社负债比总资产还多一倍! 就算因为剧情早就知道黄昏别馆是金子做的他也没打过这玩意儿的主意,毕竟那么大的黄金屋目标太大了,而且他也不想和那个组织扯上什么关系。 结果他的好员工差点把他埋坑里,因为这次破产危机,他会社的员工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加班搞钱,看到机会就上,哪家社长出问题他们会社都会凑过去吃一杯羹,名声急转直下,而他则在暗地里拼命撬金砖补窟窿。 幸好这个世界死的社长够多,出事的大集团也多,不到一年就让他的会社活过来了。 改了改机关,他把黄昏别馆改成了侦探主题的密室逃脱,除了主建筑外其他地方的金砖已经被他换的差不多,早就回本了。 这么一算他从组织薅来的羊毛的确不少。 思考了一下,毛利景把请柬扔到桌子上, “不去。”这摆明就是个鸿门宴。 诸伏景光有些着急,被公安突袭后组织最近藏的很深,以他的了解这群亡命徒记仇的很,很可能是在憋大招,零好不容易探听到这个情报,他不想放弃。 毛利景建议道,“要不我们去把会社法人改成你,这样你就是社长了。” 诸伏景光无语,“组织的人不傻。” “这不显得你有能力嘛。”毛利景敷衍的把电脑推一边。 “我们会社这两年发展的太快,已经引起了组织的注意,被这样庞大又不怀好意的组织盯上总有一天我们会受到威胁。我们应该在事情还没发生前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诸伏景光理智的分析着他们会社要是对上组织会多无力,悲惨结局仿佛就在眼前。 但是毛利景依旧不为所动,“到时候再说。” 接下来的两天诸伏景光对毛利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说服他的社长,这让他不禁有些丧气,同时对毛利景无情的态度不觉有些失落。 眼看就到了聚会前一天的晚上,时间只剩下一个晚上,诸伏景光和安室透结束了行动前的最后一次分析,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放弃,哪怕明知可能性不大依旧决定冒险试试。 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思,临睡前他给毛利景打了通电话。 “明天我会以代理社长的身份去,理由就说社长最近生病了,你看怎么样?” “可以。”毛利景没有反驳。 “其实你不去是对的,这次聚会很可能有问题,你没有必要面对这些危险,是我太自私了,习惯性想着与你一起做事,想着……你会保护我。” 可是这种依赖感明明是这个人亲手让他养成的啊,他的声音像是窗外的月光一样干净清冽,却又泛着惆怅的凉,温柔到忧伤。 “我不在,会社里的事情可以找凉宫小姐,之前她也做过一段时间秘书的工作,做的很不错。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打出来放在我的电脑旁,要用到的文件我也整理分类好放在了办公室蓝色的文件柜里……”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毛利景总觉得诸伏景光这事无巨细的样子像是在交代后事,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不至于吧,一群做生意的聚一块,有那么危险吗,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对了,你的手机我已经修好了,就放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放心吧,我没有偷看过里面的内容,不过……或许你已经不需要它了吧,就像……不再需要我一样。啊,我都在说些什么,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哥。” 听着忙音的毛利景有些怔愣,也不知是不是出于习惯,诸伏景光与他通话用的还是汉语,像是真的把他当作哥哥的那段日子一样,电话结束的最后叫他一声哥。 会不会这次聚会真的很危险?毛利景忍不住想,他虽然有意疏远诸伏景光,但他想的是远远的看着他好好的生活,从来没想过他会出事,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无法接受。 可是以他和诸伏景光现在乱七八糟的关系还真算不出来什么东西。 毛利景思来想去睡不着,终究还是被一声“哥”叫的心软了。 他给松田阵平发了个详细的信息做解释求情,松田阵平昨天接了个任务要出差一周多,等他看到的时候大概要生气了吧。 “你怎么来了?”码头上刚从车里下来的诸伏景光看到来人面色惊讶。 “我想了想,那个黄毛不太靠得住,还是亲自来吧。” 诸伏景光顿时一言难尽,“z……安室他很厉害的,胆大心细,某些方面他的能力比我还强。” “是招惹变态爱慕者的方面吧。”毛利景记仇道,要不是他没处理好身边的傻子,诸伏景光这么可能接触到下了药的酒。 行吧,他现在越替zero说话毛利景越生气,诸伏景光明智的不再开口,接过行李箱低头走在毛利景旁边,像是任何一个尽职的秘书一样,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微微翘起。 果然,这招对毛利景依旧有用,他现在有些感激自己这张脸了。 “毛利先生请您收好,这是您的房门钥匙,祝您旅途愉快。”黑色制服的侍应生核对好请柬后递给毛利景一个镶着蓝色宝石的水晶盒子,微笑伸手指向舷梯。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钥匙,瞧着就很贵,只是…… 或许房间是那种带有套间的吧。 上船的人不算太多,毛利景一路上见到的大都是指引的侍应生,偶尔看到几个像是客人打扮的都带着三三两两的女伴。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耳机里传来暗号,诸伏景光背过身压了压耳边的头发。 “行动取消,hiro你在哪,快离开这艘船!” “我刚上二楼,发生了什么事?”诸伏景光压低声音,心里已经盘算起找什么理由不招人怀疑的下船。 “这艘船……”安室透的声音卡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消息泄露他们正在抓潜上来的卧底,hiro你赶紧离开!” “好,明白。”诸伏景光没有多问,凑近毛利景耳边,表情严肃,“社长,会社刚刚突然出了一件事需要您亲自处理,我们现在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