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情谊还能留几时
林衍放松的闭着眼睛,书韵突然勾起一抹笑来,手里动作不停的互相摩擦着,眼神却不再是之前忍耐克制的小百花模样,反而充满了挑衅。 仿佛在说:通房又如何?还不是狼狈的跪在一旁看我与殿下亲热? 宛童愤恨的看着他,用口型不出声的骂道:“风sao的贱人!” 书韵面色不变,看了一眼依旧闭目的女子,再次用眼神做了示意。 宛童感觉自己仿若是在殿下欢好时陪床的侍奴一般,一心爱慕的主子与另一个男子亲密的纠缠在一起,而他只能屈辱的跪在榻前端茶递水,不仅要伺候主子,还要服侍这个狐狸精! 但这次他不敢不接,咬着杯子显然是无法按谯的,殿下显然此时非常的享受,如果兴致被打断,无论如何都是他的过错,根本不存在任何辩解的余地。 这个亏他不吃也得吃。 眼见对方愤恨不已却只能憋屈的接下杯子,书韵的笑意更深,复又转向了和殿下的亲密中去。挫热的手掌温柔的贴上林衍脸上,温热的手帕一点点认真的擦拭着女子的脸颊,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林衍闭上眼后触觉更加敏感,一时之间,上下其手的动作都缓了下来,意识变得更加放松。 因着要去祭奠亡者,林衍并未上妆,一条丝巾简单擦拭将面部润湿一下即可,当林衍在美人儿娴熟的手法中逐渐睡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通房又忍气吞声的接下了书韵用两指捻起的丝巾。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睡去的林衍睁开眼,一切好像和她闭眼前没什么区别,书韵仍趴伏在自己身上,只是手里的动作换了个位置,在她的颈后小心舒缓着。见她睁眼,略显惶恐的停下动作,道:“殿下,奴按疼您了吗?” “没有,几时了?”林衍刚睡醒,嗓子还哑着,一旁的宛童赶紧递上了一杯温热的淡茶,并回话道:“回殿下,还差一炷香就是巳时,很快便能到了。” “我睡了这么久?”林衍一口喝干了茶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美人儿,伸手将他搂住,果然一片寒凉:“怎么也不拿个毯子来盖上,累不累?” 只能跪坐在地上的宛童摸着有些麻木的膝盖,心头一紧。 书韵尽管已经全身僵硬,却还是小心的施力不敢真的将重量压上来,余光看都没看宛童一眼,只顾温顺的将头靠在对方怀里撒娇:“奴伺候殿下呢,披个毯子像什么样子,车里炭火足,殿下怀里也暖和,奴不累,也不冷。” 于是林衍又撇了眼炉中快要燃尽的炭火,收到殿下意味不明注视的宛童怨恨的瞪了书韵一眼。不过林衍到底没有说什么,只多抱了美人儿一会,这才拍拍他说:“下来把衣服穿好,喝杯热茶暖暖,趁着还没到,把点心拿出来吃点。” “是,谢殿下。”尽管已经努力控制,书韵下榻的动作还是有几分颤抖,他若无其事的穿回了衣服,重新用一直温在炉子里的水烫了茶来,先给林衍倒上,才自己喝了一杯。 宛童膝行挪动着取下点心盒子,一边低头往外拿,一边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缓解着麻木的双腿,心中酸楚又愤恨。 但这个不甘的情绪被伸过来的茶杯打断了,他惊讶的抬头,林衍表情宽和,将刚刚书韵递过来的茶递给他,道:“你也辛苦了,喝杯茶暖暖。” 殿下没有怪他故意装傻没有给书韵保暖,也没有责备他顾着生气没有添炭火! 宛童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他眉眼弯弯的双手接过茶盏:“谢殿下,伺候殿下,奴不辛苦。” 书韵心下一片平静,他知道这就是殿下的“判决”了,她看到了宛童的错处,但仍然选择包容和偏袒,自小相伴的情谊,确实不同一般。 看着对方眉飞色舞的样子,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怜悯。 殿下确实有所偏袒,但是他同样也得到了安抚和拥抱,只是因为自己的苦rou计,她才故意将自己给他的茶水递给宛童以做警告。 这说明,殿下会在他的两个侍奴冲突的时候向着宛童,但作为妻主,她对二人的关爱是平等的。他并没有因为曾经的事情失去作为殿下枕边人获得宠爱的权利,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宛童所依仗的,无非是与殿下相处日久生出来的情分,但过去的陪伴已经过去,那些少时的岁月,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模糊,相伴的宠爱,也终究会随着一个个新人的到来和矛盾的发生而逐渐消磨。 他能看出宛童因为恐慌和不甘生出来的贪欲,而这种贪欲总有一天会为他带来祸患。 断完一场“官司”的林衍惬意无比的饮着热茶吃着糕点,之前针锋相对的暗流也好像顷刻间消隐无踪,有说有笑的时间过得飞快。 一条上山路,足够书韵将这位通房的底摸得清清楚楚,也足够林衍发现曾经的高洁不染的“书韵公子”,也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了后宅倾轧的争斗里。 红颜俏,当真是一种了不得的药。 本以为还要弃车步行一段,谁知马车一路向上畅通无阻,眼看着前方出现了一片庄园。 马车还在缓行,林衍好奇的将头探出窗外去看:“这半山腰的居然还有一个庄子。” 宛童快速总结重点:“这个庄子是老夫人的陪嫁,后来传到大公子手里,现在的管事是白青的爹爹。” “白家阿叔?”话音未落马车就以停稳,早就得了信在门口迎接的人跪了一地,请安声整齐划一,看着十分训练有素:“属下叩见殿下,殿下永安。” 林衍下马打量着眼前的庄子,门匾上“玉泉庄”三个大字一看就是大姐的手笔,没有皇室制式的落款和印信,应该是在登基之前以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所提。为首的庄子管事是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想必就是白青的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