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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几句,掷地有声。望着下方那人明媚的微笑,皇上心中震颤,似有一缕春风吹入心田,旋即又沉下音色:“纵使如此,你又能如何?”“罪女甘愿为皇上尽绵薄之力,诛尽世间jian佞宵小之辈!还天下一真正的盛世清平!”字字铿锵,叫人惊叹。少年抿嘴,似在思索,眼珠不由转向另一头,但见龙椅上方,皇上促狭着双眼,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喜怒:“就凭你?一个女娃?”“古有木兰替父从军,威名远扬。更有那杨门女将,保家卫国,巾帼不让须眉。罪女虽为女儿身,但自信文韬武略皆不逊色于男儿。”如此慷慨激昂的言语竟是出自这么小小一女娃口中,就连皇上都有些被她逗笑,瞥了眼她身旁的言怀安,指着他问少女:“锦衣十年?如何?”——想替你父亲翻案,朕就成全你,看你能掀起如何风浪。少女沉了声,垂眸思索片刻,很快又爽朗应下:“定不负皇上所托!”“倘若十年之后仍无所建树,你又当如何?”“生死全凭皇上定夺,罪女毫无怨言!”——十年翻案,足矣。隔着屏风,少年心神荡漾,不知是喜还是悲,竟忘却了自己初来时的目的,只想扯开那碍眼的蠢物与那英勇女子好生交谈一番,却不知为何,少女的身影越离越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朱轩缓缓睁开眼,已是满眼星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睡着了。炉上的炭火已熄了大半,寒风闯入,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面色沉沉,为着适才的梦境。掐指一算,心中苦涩,已经过去五年了。阿鸾,你可还记得当年的许诺?“罪女甘愿为皇上尽绵薄之力,诛尽世间jian佞宵小之辈!还天下一真正的盛世清平!”少女清朗的声音再次响在耳畔,朱轩笑了笑便合上了窗。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不适合写沉重场面(沉思)☆、清明雨已介四月春盛,莺啭燕啼,飞花带絮。宜踏青,宜婚嫁,宜搬迁……总之什么都宜,唯独不宜的,就是上衙cao劳事务。言澈心中如是想着,将杯中的杏花酒一饮而尽。林鸾依旧愁眉不展,人多闹腾的时候倒还好些,至少还能强颜笑上一会子,可一旦落了单,便立马转了脾性,倚着朱楯长吁短叹,一坐就是一整天。小夕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已弯弯绕绕思索了许多。最近从府上丫鬟小厮口中听来好些闲言碎语,说是这程家五姑娘自上次广济寺纵火案后,对少爷芳心暗许,程老侯爷也曾示意言老爷结亲之事,只怕不日便会遣人去程家下定。原本她也是不信的,可三人成虎,流言传得多了不免也让她心生嫌隙,看言澈的目光较之往常也冷淡了许多。看着外头那群花枝招展的“豺狼虎豹”,再瞅瞅自己那位蓬头垢面的“病秧子”,小夕又是气愤又是忧心,唉,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姐?小姐!”“啊?”林鸾缓过神来,通过铜镜,但见小夕气鼓着一张脸,将花簪狠狠压进自己的鬓发中。“嘶——”林鸾吃痛,揉着鬓角,一脸无辜地望着她。“程家五姑娘的事,外头可都传开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程家五姑娘?说的可是程合馨?思绪飞转,想起那日诗会上某人殷勤却凛冽的目光,林鸾不由打了个寒颤。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位程家姑娘,林鸾很是不喜。不为旁的,单单因那日她有意设计自己于众人面前出丑,一个女子,即便有天仙之姿,若是心肠坏了,也断断不可取。至少这点,林鸾还是敢打包票,某个登徒子的眼光还是蛮称他的名字的。言澈,眼澈。“小姐!”见林鸾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小夕捶胸顿足,几欲绝倒。什么叫扶不起的刘阿斗,她今日真是见识到了!“唉,也罢,小姐自小就顶有主意,小夕也只盼着你能早日开窍!”狠狠剜了眼林鸾,打趣了一嘴,又缓下语气,“成了,今日还有好些事要忙乎,小姐快着点吧,可别让言夫人等急了。”林鸾扯了扯嘴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月白衣裙,乌发如云,虽只用一白玉兰花簪压着,却别有一番风味,心中暗暗为小夕的手艺称赞。奈何这喜悦须臾便消散无踪,全只因今日,乃是清明。因着先前锦衣卫办事有功,皇上特赐言怀安三日休沐。正好赶上清明,他便决定带上林鸾出城为其父扫墓。也不知言澈这小子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执意要一同前往,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行晚辈之礼。言怀安只当他想躲懒,看在林鸾的份上,也便由他去。这日天际微熹,二人临行前需先来言母这请安道别,便干脆早早来了此处同她一道用早饭。说起这位长公主,同先皇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妹,论起辈分,这当朝皇帝朱轩还得唤她一句姑母。性子本就恬静,嫁入言府后第二年便诞下嫡长子,却也因此落下了病根,于是便越发不喜热闹,若非宫中特设酒宴,凭谁都请不动她的大驾。外间也因此生了好些闲话,说这长公主倨傲,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夫家又是御前红人,便瞧不起旁人。可于林鸾心中,她便如同自己生母一般和蔼可亲,对她从未有过一句重话,乃是世间最和气不过的女子。饭毕,丫鬟婆子忙着收拾桌面,长公主便唤过二人入里屋叙话。甫一入门,熟悉的香味就盈满鼻尖,与记忆深处的味道相仿。林鸾不觉垂下眼眸,她省的,这是檀香,母亲生前最喜这气味。“阿鸾,最近身子可好些了?”抬眼望去,正对面灵芝纹小叶紫檀案几旁落落端坐着一位丽人,虽只简单绾了个髻,上头松松别着只羊脂玉簪,一身水绿色衣裙,玉兰暗纹隐约浮动,犹衬她肤白赛雪,三指稳稳托住手中茶托,正冲她嫣然一笑。“回言伯母的话,身子已经大好,让您们费心了。”林鸾敛衽行礼,端出一抹无可挑剔的微笑。“你这孩子一向是最让人省心的,可也别一味委屈了自己。”言母颔首,将茶杯放回几上,“我也略通医理,知道这世间最难治愈之疑难杂症,皆由心起,若是有了委屈,定要同我说,不要有所顾忌,切不可揣在心里,免叫日后落下病根,那可不是玩的。”句句劝诫,字字恳切,林鸾晓的她一番苦心,心中更是酸涩。这几日她虽努力摆出常态,可奈何行不由衷,有心人自会看出端疑,小夕是,言母也是。“言伯母放心,侄女一切都好。”看着林鸾笑靥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