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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祝山道:“是朕失手了,实在扫兴,再拿只杯子来。”皇后圆道:“皇上也是的,怎么如此不小心,meimei们都是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吓坏了meimei们可怎么好?”陈祝山转头看向皇后,认错:“是朕的不是。”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第二枝梅(2)有此一出,一时间气氛落了下来。好在皇后是惯会维持场面的,几句话之间,也没让气氛冷下来,反而更加有说有笑。吃过酒,说过话,皇后起身,领着众人往梅园中去。梅树生得还算高,人行走其中,看不完全。她们都是结伴走,没人愿意同孟知语一道走,她和阿幸慢慢吞吞进了梅林,往偏远些的地方走,而后便寻了个树靠着。女人一多,各种声音也不少。有人娇俏唤皇上,有人故作天真烂漫,而孟知语只觉得腿酸。她方才坐久了,腿麻了。“阿幸,我腿麻了,替我揉揉吧。”阿幸应声,蹲下来替她揉腿。这会儿是晚上,为了今夜的聚会,灯笼都是提前挂好的。孟知语抬头望向灯柱上的灯笼,灯笼是牛皮纸糊的,让烛光透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她们在的地方离人群有些远,见她们这么远,她们自然开心。孟知语也开心。皇上自然要同皇后一道,孟知语嘴角弯了弯,江恒临走之前同她讲:夫人,这是一个必赢的赌局。孟知语没有反驳,她只在心里说:不,这是一个必输的赌局。梅花幽香,人踩在雪地上会有吱呀的细微声音。这种声音在人群中是听不真切的,但孟知语听得真切。她不止听见了踩雪的声音,还听见了贤妃的声音。“咦,皇上呢?”与这声音一道起的,还有属于陈祝山的清冽气息。陈祝山走得很急,他只一个人,没带侍从,从梅林中穿来,停在孟知语面前。“下去。”这是对阿幸说的。阿幸停了动作,看一眼陈祝山,又看一眼孟知语,才往后退了些距离。陈祝山往孟知语跟前走了一步,他眸色幽深,如同暗河汹涌之前的时刻。孟知语腿虽好得差不多,但显然不可能好过陈祝山。她便放弃挣扎,倚着树看着陈祝山。陈祝山眉目之间如同染了冰霜,周遭都冻人。她紧了紧斗篷,也不出声,等他问罪。陈祝山质问:“为何不告诉我,江恒下午来过。”孟知语语气沉静地解释:“您忙于国事,这等小事,自然不必打扰。”陈祝山是真的生气,方才在席上,他已然生气。如今更是火上浇油,在这冰天雪地里燃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上前一步,将她抵在树上,“朕在问你话。”她只觉得无话可说,他这无名的怒气,一股脑洒向她,像一场京都的大雪。孟知语微微别过头,反驳他:“皇上逾越了。”陈祝山冷笑,“逾越,朕更逾越的事都做过了,知语如今才来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些么?”他伸出手,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他的手劲很大,孟知语是个识时务的人,她便顺从地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她有片刻的失神,头顶的梅香幽幽袅袅,见她想起十五岁见陈祝山,他彼时少年意气,如今已然全然不同了。这是世事的雕琢。她微微失神的眼神显出一种迷离,陈祝山觉得她简直像某种毒,慎入他骨髓里。初登大宝那日,他居高临下现在殿上,睥睨天下,却想起孟知语来。孟知语曾经是尊贵的公主,也可以是尊贵的……皇后。这想法只一瞬,便被旁边宣读的公公的尖刻嗓音拉回来。而那时,她在旁人的怀里。陈祝山盯着她的眼睛,视线往下,落在她的微暗的红唇上。她的口脂今日很好吃。陈祝山俯身,咬住那份香甜。果真是很香甜的。孟知语瞳孔微微颤动,她感受到陈祝山的唇在她唇上游离,耳边还能听见她们笑闹的声音,似乎还有梅花落下的声音。陈祝山轻易地探入她的领地,她被迫微微地抬起头来,承受这份狂风暴雨。良久,陈祝山移开唇,他的眼神开始密集,嗓音喑哑,带着些微不可闻的期待。“为什么不推开朕?”孟知语被他吻得脚底打滑,她反手扶住树枝,站稳后咽了口口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陈祝山眉宇间的冰霜瞬间凝结起来,他手中动作力气更大,冷笑一声,忽然打横抱起她。她惊呼一声,被他带出梅林。阿幸见状,一面忌惮她们,一面又心惊胆战,追在身后跟着。陈祝山抱着她,步子很快,回到栖霞宫。栖霞宫的宫人相迎的话都未说完,便听得陈祝山道:“都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一众宫人皆是一惊,头都不敢抬。阿幸也听见这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跟着孟知语这么多年,自然也见证过她同陈祝山的过往。她停了脚步,看着陈祝山带着孟知语进了大殿,殿门砰地一声关上。阿幸想了想,去寻李元。陈祝山关上殿门,将她放在床边,欺身下来,再问一遍:“为什么?”孟知语看着他微微扭曲的面容,朱唇微张:“因为皇上疯了。”陈祝山见过她的许多种样子,孟知语亦见过陈祝山的许多种样子,隐忍不发的陈祝山,发自肺腑高兴的陈祝山,虚伪的,真诚的,交织在一起,构成这么些年的过往。陈祝山无声地笑,忽然又松开了她。他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命令道:“把衣服脱了。”孟知语微微皱着眉,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清醒,且笃定。孟知语撑起身,便开始解扣子。一件一件,动作慢条斯理。她一共穿了五件,一件件地剥落下来,陈祝山眼神越来越深。殿中炭火虽足,真到了肌肤暴露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陈祝山心中压着一股气,他看着她的动作,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的身体,与她的脸一样美。曲线起伏之间,如同好山好水皆迎面而来。陈祝山欣赏着她的山河,他哑着嗓子宣告:“你是朕的。”孟知语从床榻上走下来,原本绕在她身侧的衣裳便尽数落下来。“皇上说错了,我们之间,没有这回事。”当藤蔓攀缘上大树,难解难分的时候,也并不意味着,藤蔓属于大树。孟知语继续道:“我之所以照做,还是那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