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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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一如既往的热闹,连空气中都飘着沁人的食物香气,让杨善心情好了不少。这幅有条不紊的景象,一看就知道楼里没出什么事儿,管家简直是cao心过度了,对符申的关心程度都快赶超对自己的了吧。 他轻哼了一声,不满于自己管家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决定先吃顿美味再去找那个消失了好几日的家伙。 杨善在靠窗的位置落座,仗着反正独自一人,便点了几个小菜点心后毫不犹豫又点了壶好酒——他可馋这里自酿的酒很久了,可惜大夫管得严,符申和管家也都看得紧,连下属们都被收买了,在喝酒时不带他一起,还嚷嚷着让他别喝别喝,导致他一直没什么机会尝一尝,今天可算逮着了。 就喝一点而已,哪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毒药。他在心里理直气壮辩解着,满心期待地等着喝酒。很快小菜点心就都上齐了,唯有那壶酒却迟迟未到,催了几次小二也没见酒的踪影。他等得不耐烦了,正打算起身去找掌柜的一问究竟,就见那个仗着有龟息功神出鬼没的家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桌旁,手里正拿着一壶酒,拖长了声音无奈叹道:“杨大人,这里好歹算是我的地方,在这里喝酒,怎么就认为我会不知道呢?” 所以他的酒是被半路截胡了。杨善不悦瞪他一眼,冷哼道:“你派人监视我?” 倒也不是真生气。其实不难猜,自己现在这状况,管家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派人暗中跟着的,符申这边整日和自己形影不离似的,他估计反倒是用不着额外派人。 这次失策完全是因为地点在楼坊,里面的小二也好掌柜的也罢,哪个不知道他不能喝酒,又哪个会不知道他和符申是朋友。不过正好借此机会,趁机试探下到底有没有被这人特意跟着也好,毕竟现在的他根本感觉不出周遭有没有人潜伏。 符申果然一副诚恳样子,无辜摊了摊手冤枉道:“这可不敢,何况我和杨大人动不动就见面的,根本没有再派他人的必要啊……是小二知道你不能喝,看见了之后告诉我的。” 他拿着酒壶晃了晃,在杨善对面坐下,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酒是真不行,别的杨大人随意,这顿就算我账上了。” 得了答案的杨善也不回话,又哼了一声便拿着筷子开始边吃边糟蹋那些卖相不错的点心,戳得稀碎后再用勺子舀进嘴里狠狠地嚼。符申见状无奈笑了笑,便也不说话了,但他也不吃东西,就这么坐在那儿静静看杨善吃,而恶狠狠吃着独食的人没一会儿就被盯得不自在了。他从面前的小碗里抬眸瞥了符申一眼,终于是放下了筷子,往后一靠抱臂也盯着他,鼓囊囊的腮帮子动了一会儿,把嘴里东西都下肚后才开口道:“我倒是想问你呢,这几日真扎根在这里算账了?本官是无所谓,但是管家他可担心你了,整天叨叨,符大侠是不是该抽空去给他报个平安才好?” 符申闻言,仍是笑得温和,语气却已然严肃了不少。“杨大人还真是说对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他见对方也算吃完了,起身朝后院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认真道:“账簿还真有些奇怪,我们去后边细谈吧。” 杨善便与他一起去了后院,符申屋内的桌上堆了不少的账本,两人把门一关,屋内传来窸窸窣窣大概是讨论的动静,不多时,门又被“砰”一声打开,杨善拽着符申径直往外走,嘴里没好气嘟囔着:“一看就是些失误造成的小问题,教训一下就好了,还白白浪费这么多天……快和本官回府,管家要等急了。” 符申被拽得急急忙忙,只来得及把门带上便跟着他走了,一路上还不忘辩解着“没有”、“我也不是故意的”。两人吵吵闹闹的走远而去,屋子周围逐渐恢复了清净。 在一片宁静中,房门被悄然推开了,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探着脑袋确认了屋里无人后,他从怀里摸出两本账册,塞进桌上那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账簿山里,正准备转身走人,就听身后悠悠一声叹道:“你们对在下以及杨大人的印象就是如此愚蠢好骗么?” 那人僵住了身子,缓缓转了过来,符申大步迈进屋子,神情肃然不似往日,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剑虽未出鞘,但那凌厉气场就足以让人噤若寒蝉。他绕过这人,走到桌前,伸手径直将那两本账册抽了出来,那人见他背对自己房门大开,眼珠一转拔腿就要溜,却又被一人看似闲庭信步的给堵在了门口。 “当着本官的面,想跑到哪儿去?” 杨善背着手,气定神闲发问道。他清楚对方若是真的发难,自己怕是拦不住,别被伤到就很好了,但输人不输阵,怎么的也不能丢了脸面。他镇定自若昂首看着对方,那人还真被惊得往后缩了一步,随后却破罐子破摔似的眼睛一闭直接猛冲了过来,口中还壮胆一样嚷嚷着:“让开!挡我路者死!” 他分明没拿任何武器,怎么让挡路者死,不过看这架势,撞一下的怕是得摔得不轻。杨善脑中相当快速而清晰地分析出了后果,可惜他的身躯现在跟不上了,只来得及侧开一些,那人就已经冲到了眼前,看来免不得的要摔一下了。他下意识闭上眼做好了准备,身体却忽然一轻,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被符申揽着腰捞到了一边,而那人已经面朝黄土狼狈摔了下去,正在捂着脸鬼哭狼嚎。 后院挺大,然而他这嗓门更大,很快就有好些教众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其中也包括楼坊的总管,他在符申的示意下,叫上了几个手下把那胆敢袭击教主的家伙给押了下去,随后一干人等退下,屋子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杨大人没事吧?是符某疏忽了。”符申满是歉意将手松开,他知道杨善没那么脆弱,但方才那一下还是让他心头猛地一惊,身体反应快过了脑子,下意识就将人护了下来。杨善睨他一眼,无奈摆了摆手否认道:“又不是你要撞我,无须自责,我还得多谢你才是呢……” 他目光扫过符申随意塞在胸前的两本账册,有些感慨:“所以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急匆匆的就是容易出纰漏。” 符申是在回屋后便立刻察觉了不对的,那些账簿虽然多且杂,但毕竟这几日一直埋头在屋里钻研苦读,总数他还是清楚的。有人趁着他出去找杨善时拿走了两本,估计是想趁机做改动,肯定还是要还回来的。他便干脆和杨善联手演一出戏,佯装没研究出所以然的样子,又故意留下个没锁门的破绽,看似离开实则悄无声息绕了回来,还真瓮中捉鳖逮到了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这人估计也就是个小喽啰。账册里的那些小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合起来却是笔不小的数目,而且每月均有发生,看来接下来得查查账房了。”符申若有所思道。 那些人之前把符申当做只懂武的傻子,笃定他就算查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敢一直在账目上做手脚,如今有人被抓,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教主的真实能耐了。虽然那些人会作何反应暂不清楚,但既已打草惊蛇,接下来肯定要速战速决了,不能让他们有断尾逃跑的机会。 两人都知晓这个理,杨善瞟他一眼,淡然打了个哈欠,故作遗憾叹道:“看来你接下来也没什么空了,那就别去我府上浪费时间了,管家那边我会回去转达的。” 符申知道他是故意,也便笑盈盈应道:“那是自然,不过杨大人既已乏了,就回这边的屋子去歇着吧,杨府那边我喊个人去一趟就不好了。那间房还给你留着呢,总管贴心,还添了火盆和汤婆子,要手炉的话也有,足够杨大人睡得舒服了。” “……我何时说要在这儿留宿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反将一军的杨善不满嘟囔道。但他确实是疲了,除了必要的巡逻和日常活动外是该多躺一躺的才好。抱着反正是对方邀请的,不用白不用的心态,他嘟囔完便很快应了下来,甚至毫无负罪感地差使道:“那记得去府里把药拿来,还有我最近在翻的书,管家知道是哪本的。” “你出门连药都不随身带?”符申却是话锋一转,俨然又抓着一个把柄。他看着望天装无辜随后又自顾自打算离开的杨善,无奈威胁道:“知道了,东西会拿的,但是下次记得带药,不然……” “不然如何,符大侠不会是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本小卒动武吧?”杨善歪着头极其纯良眨了眨眼,调侃完便更加正大光明地径直往他那间屋子走。确实不能拿他咋样的符申只得叹着气,认命叫人去杨府一趟,随后召集了附近的玄阴教长老护法等人,又唤来楼坊的总账房,就方才发生的事情进行了紧急商议。 事发突然,他们不得不讨论布置了很久,待结束,又是几个时辰,一个下午便这么过去了。他回到院子时遇到了负责守卫的人,告知他东西已经拿来了,而人则在那片小竹林里,他便道了谢后径直往竹林而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有些黄绿的竹叶上,将周遭都晕染得金黄,杨善披了件雪白的披风,踩在薄薄一层落叶上,不知是悠闲还是无聊,纤长的指尖正拈着一片竹叶把玩,另只手上正揣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手炉。看见符申过来,他随手松开竹叶,双手揣着手炉缩进披风里,挑了挑眉问道:“有进展了?” “算是吧,已经派了信得过的人去严查此事,另外冒充那事儿也会同时加大力度,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指不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 符申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他,抬手再自然不过地将落于他肩头的竹叶拂去,继续道:“他们还加了期限,保证七天之内会给个结果。这方面肯定还是他们擅长,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静候佳音就行,我打算明日开始就去监督他们练武,朝廷那边应该也快了吧?” “快了,霍冰那家伙近日有消息回来,说是和大月氏的计划已经大致谈妥了,正在恳请皇上调拨必要的物资和人手,你是该抓紧练练那些要派出去的人了。” 杨善淡淡说着。严寒之冬并不适合打仗,因此最多这几个月内,肯定就要与匈奴一战了,虽然玄阴作为辅助的民间力量,只会派出几支精英队伍供卫将军驱策,符申作为教主也用不上亲自上战场,但既然是从自己教内派出去的人,教主自然是该尽心尽力、负责到底的。 “不过你们居然也和皇上一样,搞什么几日之限了?果然当权者都差不多么。”他话锋一转,揪住这一点轻笑道,“这对符大侠而言,也算一种新鲜的体验了吧?” 这算不算是把对皇上的怨念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符申哭笑不得想着,他回忆起当初皇上给杨善布置的各种期限交叠在一起的任务,还是决定就让他调侃两句罢了。于是堂堂教主只得无奈点头应着,又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以该用饭了为由拉着人往回走,同时语气一转,认真道:“对了,杨大人不是一直想要练武吗?我问过大夫了,从明天起,你也一起来吧,我陪你一块儿,从最基础的重新开始。”